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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的太極文化基因

一般我們都認為,“太極”文化是陰陽文化,陰陽相衍相生(也稱相交相克),屬“矛盾”斗爭統(tǒng)一的關系,“陰陽”兩極,再生“四象”,生“八卦”、八八六十四卦,通天下萬物。

太極陰陽雙魚圖絕妙形象地表現(xiàn)出陰與陽和諧統(tǒng)一的關系。

兩種對應的東西,無限和諧地共處于一個圓中,此消彼長,此長彼消。

世界由陰與陽組成;

人類由男與女構(gòu)成;

生命有生即有死;

時間由日與夜交替;

……

“太極”的意思是“至極”,萬事萬物之極端之絕對源頭。

這種文化精神直接影響了中國人的“二極”思維與“共生”思想,“二極”思想是:非白即黑、非敵即友,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,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便要反對。非左即右,非右即左,寧為瓦碎,不為玉全,寧可站著死,也不跪著生。

而“共生共存”的思想則是有對惡的隱忍,大善之中共生著大惡,大善與大惡共存于一個整體之中,禍福相倚變。

首先我們中國的封建社會,一個帝王(“天子”)代表天的意志,管治萬民,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濱莫非王臣,所以整個封建帝國就是一個大家庭,上有皇恩浩蕩,下有庶民擁戴,天有風調(diào)雨順,地有五谷豐登,雞鳴狗吠,萬物祥寧,異幫來朝,澤被四海,看起來就應該是個“和諧社會”的理想結(jié)構(gòu),把一個國變成一個家,由天子來統(tǒng)管國家全部財產(chǎn),他豈有不愛惜之理?國破了,他的家也就亡了。

可以說,封建社會模式是一個“大善”的模式,它的主體精神支持是孔孟思想,自秦至明甚至清,凡受過孔孟思想熏陶浸染的人沒有一個會認為這種社會結(jié)構(gòu)不合理,陳勝名言:“王侯將相寧有種乎”,他質(zhì)疑的是“天子”與貴族們的天然地位,他并沒有懷疑這種制度是不合理的,中國所有的農(nóng)民起義指向的都是昏君,沒有一次是指向政權(quán)模式的(直到孫中山改變了這一態(tài)勢)。

如果存在文化“基因”的話,“太極”思維就是我們的文化“基因”,而楊振寧先生所說的“《易經(jīng)》阻礙了中國近代科學的發(fā)展”,指的是易經(jīng)的思維模式就是“命定”了不能“推演”出科學發(fā)明的思維與科學學科的建立,感悟式思維(格物致知)就是“緣木求魚”,“文化基因”導致了科學的不可能誕生,進一步說,是《論語》的儒家思維模式(也可以說是一種“文化基因”)阻礙了中國民主化、自由化、科學化進程,當西方由封建社會蛻變進入資本主義社會的時候,中國人仍然在儒家的思維空間里苦苦掙扎,“論語”思維是科學、民主、自由基因缺失的思維,因為它的價值指向是人的道德、是社會和諧,而非指向個人自由權(quán)利與科學發(fā)明。這種“基因”的缺失最終導致了近代國家的腐朽、沒落、衰亡的命運,這是“文化基因”命定的!就像當代醫(yī)學對胎兒基因鑒定一樣,如果胎兒DNA基因鏈中有斷裂、缺失現(xiàn)象,胎兒出生后必然會產(chǎn)生某些疾病。

封建制度是一個“溫暖”的、家庭責任制的、以家為國的制度,就像基督教所宣揚的那樣,四海皆兄弟,封建制度一國一個家,應該是其樂融融的,但就在這個一個幾千年的家庭中,滋生出無限的腐敗與對人性極盡的摧殘。這種制度,把皇帝定為天子,定為萬歲,把官僚定為“父母官”,把人民定為“子民”,皇帝代表天,天下一個家,有父母有兒女,應該是“子民滿堂”其樂融融啊,最后怎么會腐朽成那樣呢,“大愛”之中蘊藏著至極的“大恨”,不共戴天,“太極”之愛衍出“太極”之恨。

家族、家庭之中的愛與恨何嘗不也一樣,當一個家庭把后代視為財產(chǎn),視為整體利益中的一部分,視為光宗耀祖的工具時,個性自由的人權(quán)被扼殺,家庭之愛便生發(fā)于不同程度的恨來。君君臣臣、父父子子,一整套的精神體系支撐起封建制度的大廈,形成“超穩(wěn)定結(jié)構(gòu)”,陰陽最終失去平衡,或崩塌,或付諸一炬,從一極走向另外一極。太極文化,變成了苦難與重建,希望與絕望的循環(huán)。

太極生兩儀、四象、八卦……看起來數(shù)字在增長,但沒有質(zhì)的變化,“太極”不是立體的,它在一個平面上循環(huán)互生互克互轉(zhuǎn)換,永遠超脫不了這個太極之環(huán)(圈)!這是我們文化的宿命與悲哀。我們當代社會政治、經(jīng)濟、文化中諸多問題,在無限重復地思想變革又在復歸中重新面臨一樣的問題,我們總在重復解決同樣的問題。

最典型的人物是毛澤東,一個新中國的締造者,一個文化大革命的發(fā)動者,人民的幸福與人民的苦難都在他手掌手背上轉(zhuǎn)換,一部份感恩其“陽”的一面,一部分人聲討其“陰”的一面,大善大惡無跡混融如太極圖一樣,形成他完整的人格體系與價值體系,無論是三七開還是五五開,都是因善致惡,以惡致善,善的動機造成惡的結(jié)果(文革),“惡”的行為(暴力)帶來善的社會(新中國)。

而當代中國教育又是一個典型案例,一個家庭為了逼孩子成才,競可以用暴力將孩子置于死地,而整個當代中國教育已經(jīng)對無數(shù)青少年形成“軟暴力”,教育在塑造人的同時,又在摧殘人,大善與大惡完美地共存在現(xiàn)有體制之中,無法分解。

太極生兩儀,兩儀生四象……

我們看到這種“基因”的裂變,它潛存在我們一切文化現(xiàn)象和社會現(xiàn)象之中,它使我們的文化、文明美麗而丑陋、極善又極惡,我們沉浸其中,不能自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