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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武當冥想與體悟

輝煌金頂
秀色南巖

  ■文、圖/通訊員 石華鵬

  從空中俯看,八百里云海峰巒疊嶂,武當山脈像大海的波浪一般連綿不絕,浩淼無邊,紅墻綠瓦的皇家建筑群漂泊浪尖之上,時隱時現(xiàn)于峭壁絕頂之間。

  這是一幅給人驚艷感覺的圖景,綠色綢緞一樣鋪開的廣袤之中點綴幾筆中國畫式的淡紅淡綠,過目難忘;仡^想想,海拔1600余米的山巔猛然打上人為的印記,而且這印記一劃就劃了上千年,千年時光對于這片山脈的年齡來說滄海一粟都算不上。蓊郁的綠色之下究竟隱藏了多少傳奇,光滑的石階上究竟踏過多少腳步,恐怕我們一輩子的想象都難以企及。

  至于誕生于這靜山幽林的神奇的太極陰陽圖和武當拳,不知何時遺落到市井民間,成為另一種傳奇。我記得小時生活的村子里,人們婚喪嫁娶拆屋奠基,常會取太極陰陽圖神秘地比劃比劃;習(xí)練武當拳在那時竟成為一種時尚。

  武當山是神秘的,它神秘在時間,在空間,在形式,在內(nèi)容。

  第一次登臨武當,已是十年前的事了。那時我奔跑起來,像一陣風(fēng)。我和我的同學(xué)被安排在十堰進行社會實踐。那些枯燥的報告遠比不上傳說中的武當誘人,于是3個好友從會場溜出來,一天之內(nèi),從十堰到武當金殿跑了個來回。來去匆匆,看到什么景,悟到什么“道”,已像鏡中月水中花那般模糊不清了。

  我又一次抵達武當山時,驟雨初霽,給原本神秘的武當山又添玄虛。而我,人生的書頁上也不像十年前白紙一張了,相繼寫下?lián)駱I(yè)、婚姻、生子、拼搏、掙扎等篇章。處世的價值觀也在隨之發(fā)生改變,虛名和浮利的需求正讓位于內(nèi)心對真實和滿足的渴望,就像老子《道德經(jīng)》上說的,“名與身孰親?身與貨孰多?得與亡孰。渴枪噬鯋郾卮筚M,多藏必厚亡。知足不辱,知止不殆,可以長久。”

  時間不同,心緒不同,重登武當,會留下什么感受呢?

  車駛過山腳一座古樸的牌坊,就進入武當山景區(qū)。車窗外,眼前樹木綠得一塵不染,遠山則是一幅忘了著色的水彩畫。峰回路轉(zhuǎn),一路勝景。汽車到烏鴉嶺就無路可走了。我決定先奔南巖。南巖是武當頗具特色的一處勝景。峭壁懸崖上,凌空架樓閣,鑿壁挖洞,人與自然與神邸合一。南巖由觀、洞、臺、巖、祠等組成,高低錯落,但長年風(fēng)吹日曬又少有修茸,倒是與風(fēng)蝕的危巖融為一體,顯得落寂滄桑。一條羊腸小道穿行其間,雖然石階與欄桿不堪歲月的重負,已經(jīng)殘損,但當年精工細雕的光澤與質(zhì)感還尋得到,腳踏的和手觸的都有五百年前的時光因子在里頭,看著時光行走的背影,讓人感慨。

  在南巖,龍頭香是獨特一景。一座伸出懸崖三米、寬半米的石雕龍,龍頭頂?shù)裰孟銧t。因下臨萬丈深淵,燒龍頭香的信士要從窄窄的龍身上爬到龍頭點燃香火,然后再跪著退回來,稍有不慎,就會粉身碎骨。雖然在此摔倒葬身深淵的人不計其數(shù),但仍有人冒生命之險去上香。此事驚動了當時川湖部院總督蔡毓榮,于是立碑禁香,告誡信士珍惜生命。

  返回烏鴉嶺的途中,回望南巖,南巖靜靜地躺在武當?shù)膽驯е,像個風(fēng)燭殘年的老者,沐在陽光之中,雖然容顏已老,但神態(tài)是如此氣靜心平淡泊悠遠。

  通向金頂?shù)穆反蟛糠志蜕介_鑿,有的只容一人通過,有的地方坡度呈九十度角,路在密林間延伸,樹上滴落的露水濕了石階,落腳都得小心翼翼。金頂?shù)搅恕>薮蟮挠袷衅鹨蛔鸬,在陽光下熠熠閃光,霧氣在白玉雕欄下飄動,像天宮的瑤臺金闕。金殿高高在上,吸納百川精華,接受萬山朝圣。這是神仙的居所,只有神仙才配在此停留,我和同伴都成了神仙,忘了自己……

  明代著名作家袁中道寫了篇散文《玄岳記》,其中他有一個發(fā)現(xiàn),武當山為一尊天造地設(shè)的巨人坐像,天柱為顱,紫霄為腹,太子坡為股,平臺為趾,南巖、瓊臺為左、右臂。我沒細看,是否形象,不敢枉加評論,但至少啟示了我一點,真正的武當山是一個人,這個人就是親身來到武當?shù)奈覀,每一個在自然中、在冥想中、在體悟中的我們自己。